Thursday, February 25, 2010

心结



说到底,金在中还是放不下。

丽妍离开以后,他就再也没笑过。听到消息的那天,他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掉。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执着些什么,只是后来从在中姐姐那听说,原来丽妍走的那天,他没有去送机。死党有天和他喝酒的时候,他说我没事,我已经忘了他。上司昌珉要给他放长假的时候,他说我没事,我真的已经忘了。同事允浩安慰他的时候,他说我没事,我可以忘记的。甚至回到家里一个人的时候,他也告诉自己:我没事,我已经忘了,忘了张丽妍,会想她不是我的错,只是这房子里有太多她的影子。其实大家都知道,只有忘不了,才会一直说自己忘了。

一下班回来,金在中就一屁股着在沙发上面,随手把西装外套抛到一边。累死了,哪有那么工作狂的上司啊,想用文件夹把我压死么?但转个念头,不工作的话在家也是孤伶伶一个人。

扭开电视,灾难片《2012》正在热播,看见荧幕上的飞机在烟火中穿梭,在中迫不及待地转台。他打从心里讨厌飞机,认为飞机就是离别的工具,把别人珍贵的的东西,深爱的人带走,却留下满肚子的思念给机场的人,真讨厌。在中瞄了瞄电视机下的游戏机,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了,丽妍走了以后他再也没碰过,说是哪有时间玩这种东西呀,却也不收拾,就这样放着算。

下雨了,雨点滴滴答答地敲在窗户上。在这样的雨夜里好像特别会想起丽妍。在中好想再听见某人兴致高昂的在一旁哼着Rainy Night这首歌。想着想着他就自己呵呵的笑起来了,像个傻子一样。

在中就这样坐在客厅,迷迷糊糊地看着电视,漫无目的地转台,看了一个晚上都不懂看的是什么节目,直到想睡了,才去梳洗。刷牙的时候低头一看,白色的泡泡里混着血丝,把在中吓了一跳,又流牙血了。

“这么用力刷牙会把牙刷弄坏的,笨蛋。”在中仿佛又看见丽妍边唠叨边把纸巾塞到他手中。晃一晃神,哪有什么丽妍,屋子里都是空荡荡的。其实他很想告诉丽妍,我真的不在意你把牙刷看得比我重要。

看着镜中的自己,在中竟觉得有些讨厌。讨厌懦弱的自己,丽妍上机那天自己明明就在机场,却只是远远地看着丽妍,哪怕再踏前一步,他就会把丽妍从机场拉回家。看她的眼神从期待变成失望,再失落地拖着旅行箱转身离开。丽妍的背影,像纹身一样死死地烙在在中的脑海,现在想起来都闷得胸口要炸开了。
如果我没有忽略你,你就不会想离开了。
如果我多挽留你,你就不会说要到美国留学了。
如果那天搭机的是我,我就不会在这里承受孤独了。
如果那天我及时拉住你,你就不会搭上那架那该死的飞机。
然而这一切一切,都只是如果。
飞机爆炸的那一刻,我还没说爱你呢。
再也,不能重来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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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被周围亮亮的光逼着醒来。

“丽妍啊….是你开了窗帘么…”在中揉着眼睛,习惯性地问道,但很快又发觉不可能是丽妍。睁开眼睛,什么窗帘什么房间都不是,在中发觉自己竟然坐在机场的椅子上。但真正把在中吓坏的是机场里的航班提示板,板上显示的日期时间是2008年5月14日,晚上7时。

在中僵立在原地,今天不是2010年2月7日么?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在机场?但5月14日,这个日期真的好熟悉…..好熟悉….

是两年前丽妍搭飞机去美国的日子。而丽妍即将搭上的那架飞机,是晚上八点钟起飞的。

在中脑里一片空白,也没空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,也许这是一场梦吧。但即使是梦,他也不想让自己再后悔一次。他觉得自己有点疯狂,竟然就跑起来了,目光焦虑的在机场每一个角落搜索着丽妍的身影。

找到了。丽妍穿着白色T-shirt,绿色外套,站在等待区。在中小跑着过去,丽妍看见他时,眼神从意外变成高兴,后来却带一点哀伤。

“我以为你不来了。”丽妍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回答。

“如果我不来那你在等谁?”在中故意这么说。

“你是故意要为难我么?”丽妍低下头,脸颊微微泛红。

“张丽妍。”在中在下手中的戒指,放在丽妍的掌心。丽妍紧紧握着戒指,在中督见她在偷笑。丽妍抬起头,却一把被在中拥进怀里。

“丽妍啊,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。我会每天早上定时起床。我会在上班前吃早餐。刷牙时我不会再这么用力。天冷时我会用你送的围巾。想你的时候,会给你打电话的。”在中突然就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话,丽妍听着听着,虽然有些莫名其妙,但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。

“可以了,笨蛋。”丽妍觉得自己在这个笨蛋的怀里,真的好温暖。

“还有丽妍,我爱你。”在中把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清楚,深怕丽妍听不见。

“我也是。”丽妍的声音很轻,轻得几乎听不见。但在中能感觉到他的语调是幸福的。

半晌,两人都沉默了,只是这样拥抱着,感受着彼此的温暖。直到在中突然从丽妍手中抢走了那张机票,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
“不行,你不能上机。”在中不能忍受自己亲手将丽妍送上一个不归的旅程。如果真的无法避免,这架飞机,我愿意替你搭。

“别闹了在中,我要上机了。到了美国再给你打电话。”丽妍笑着取回了那张机票,再给了在中一个灿烂的笑容,一个毕生难忘的笑容。

在中强忍已久的泪水涌出了眼眶,模糊了视线。他伸手想抓住丽妍,却发现什么也没抓住。然后,周遭开始天旋地转,他挣扎着,想喊住丽妍喉咙却发不出声音。再然后,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。不行,张丽妍,你不能离开,不行……

又是一片令人惊憟的黑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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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丽妍!!!”

在中猛地坐起身,惊慌的瞳孔扫视着周围。没有丽妍。没有机场。只有一个熟悉却空荡荡的房间,和一个响得令人厌恶的闹钟。在中狠狠的按停它,“该死的闹钟。”

看看墙上的日历:2010年2月7日。在中下意识地捏一捏自己的脸蛋。奥,好痛,这次我是真的醒来了,他想。但突然却有一种失落感,他希望刚才他也真的醒来了。

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。但如果是梦,为何那拥抱的感觉却如此真实?

周围的人都说,从那天开始在中渐渐有了笑容,人也开朗起来了,好像告别了以前那个忧郁的金在中。没人问为什么,因为好像没那个必要,反正我们快乐的金在中回来了。

连在中自己都不知道,自己究竟有没有真正的回到那一天。只是从那天起,在中翻箱倒柜找遍了全屋也找不回那枚戒指了,那枚自己戴了十二年的戒指。那场怪梦之后,在中觉得自己像是履行了未完成的任务,把一直压在心里的包袱都掏光了,对于丽妍的离开已不再耿耿于怀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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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个雨夜,在中舒坦地躺在床上,用IPOD听着Rainy Night,静静地回忆。今晚,他想把回忆带进梦里。

这次不是机场,却梦见两个人从电影院里出来,边走边谈。

“都是你,看什么灾难片….世界末日天崩地裂的,不可怕么?”

“我才不怕呢,大男人连这个也怕……金在中我鄙视你啊!”

“你敢!坏家伙….”

“呵呵,真是笨蛋。”

“丽妍啊…...如果世界末日到了,活着的最后一刻你想干什么?”

“我啊……我想和我最爱的人拥抱,然后带着他的温暖,走到生命的尽头。”


<完>

3 comments:

  1. your story full of meanings. unlike mine. haha. i was touched by reading your story. ^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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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really? hahaha,sumtimes i m wuite worries writing sumting like 无病呻吟or wat...
    so if u like it i'm so happy,hahahaha..
    urs nt bad too...gambateh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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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haha.thanks.i think if after few yrs.. we will write different thigns again..cz we experience more 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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